发了菩提心之后,今天我们进一步学习发菩提心的方法。
每堂课之前,我们都要说“为了利益众生发菩提心”,每次做善法也说为了利益众生发菩提心。不管我们是放生还是做什么善法之前,都需要以菩提心摄持。但是如果不知道什么是菩提心,不懂得怎么发菩提心,没有办法生起菩提心的话,虽然我们在课前说一说发菩提心、想一想发菩提心,这样并不是没有功德利益,但是毕竟非常有限。因为在这种情况下,我们的菩提心只是一个总相,实际上内心没办法安住在菩提心的状态,去做利益众生以及闻思修的事情。
《入菩萨行论》宣讲了如何让一个相续中充满自私自利的凡夫生起菩提心,然后令菩提心不退转而再再增上,是一种从凡夫到菩萨圣者果位的殊胜修法。本论从第一品到第十品贯穿了菩提心的修法,不仅是对整个大乘法的赞叹,也是对自私自利的呵斥。从第一个颂词到最后一个颂词,都是在讲如何生起利他心,如何消灭自私自利的我爱执。内容次第是:前三品讲菩提心未生令生起;四、五、六三品讲已生令不退;七、八、九品讲不退而增上,第十品是所有的功德利益回向成佛、回向众生。
现在我们学习到第三个次第“不退而增上”,第七品精进是世俗菩提心和胜义菩提心都能够增上的助缘;第八品是世俗菩提心能增上的助缘;第九品是胜义菩提心能增上的助缘。
现在我们学习的是第八品静虑,讲相续中如何生起或者如何再再地增上世俗菩提心。前面我们提到过,从一品到七品之间,都在讲利他心、菩提心,那么,怎样才能在不退的基础上让它再再增上呢?其实第八品中自他平等、自他相换的修法,已经把所有的关要、窍诀讲得清清楚楚。我们学习自他平等这部分内容,可能只是讲了几堂课,但是相信包括我自己和很多道友在内,都已经发现了——寂天菩萨讲了非常多的窍诀。怎样修持自他平等?就是自己喜欢的安乐,众生也欢喜;自己不想要的痛苦,众生也厌恶。并不是我一个人想要得快乐离痛苦,而其他的人不想离苦得乐。
如果没有修持自他平等,虽然一切众生都想离苦得乐的心态和行为是客观存在的事实,但是相续中强烈的我爱执蒙蔽了我们的智慧,让我们觉得好像只是我和我的亲人想要安乐、不想要痛苦,而对其他人的痛苦、快乐没有感受。其实每个众生都有离苦得乐这种最朴实的心念,所追求的也是离开痛苦、获得快乐的结果。这种客观事实必须通过学习来了知并刻意地深化。
内心还要生起我和众生都是一样的、都是平等的念头,有了这个念头之后,才可以修持自他相换,才可以修持利益众生远胜利益自己的殊胜菩提心,这是一个次第。否则,泛泛地讲菩提心,菩提心就只是一个总相。它是很好的心,一个必须要生起的心,但是它是怎样生起的呢?或者说,我们现在的心态充满了严重的我爱执和自私自利,而真正的利他菩提心,又是那么清净而伟大,对我们来讲是那么遥远。所以,要一下子从强烈的我爱执,上升到殊胜的利他菩提心的高度,对大多数众生来讲非常不现实。
有时我们觉得菩提心这么好,但自己却生不起来,感到很失落、伤感,认为没办法修成这么高的菩提心,也有很多人因此退失的情况。
实际上,我们的心和平凡的轮回众生都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,都是我爱执的自私自利心。而菩萨的心完全抛弃了我爱执,安住在利他的殊胜意乐和清净菩提心中,中间有很大的差距。
我们怎样从现在的状态达到菩萨的状态?必须要通过某些修法——比如:我和众生离苦得乐的想法是一样的,首先修持自他平等,然后再修持相换,再修持自轻他重,慢慢我们的心态就开始往上走了,开始靠近利他的思想。只有通过这样一步一步地走,我们的心才能达到《入行论》或经典中所讲的、殊胜的大恩上师要求我们生起的、一心一意为众生利益而奋发的状态,也符合在大乘的经论中——比如华智仁波切在《现观庄严论》的注释中所讲:真正大乘的核心在于利他,成佛也是为利他服务的。我们要产生这种状态:达到一切都是以利他为重,自己的利益根本微不足道。
首先必须要深入了知自他平等的理念,了知之后要在内心中反复串习、反复观修,让自他平等的思想牢牢地在我们的相续中扎根,在这个基础上再去修持其他修法,相对就比较容易。过去我们严重地偏袒自己和亲友,对自己、亲朋好友就愿意利益,和自己无关的、自己的仇人根本不愿意利益,迈入自他平等的状态中,这种偏袒心就能够打破。
修法的名称叫做自他平等,为什么要平等呢?因为以前我们利益的天平,是朝自己这方面倾斜的,其他众生的利益,我们没有考虑过。现在我们要首先修持自他平等,在此基础上,才是利他的第一步。我们开始重视、关心他人的苦乐、开始准备在内心中生起利他的思想,所以第一阶段自他平等的修法,其实对我们每个人来讲,非常地重要。前面我们讲了一些这方面的理念和修法,现在讲摄义。
癸三(摄义)分二:一、真实宣说摄义;二、遣除争论。
第一个科判我们讲完了,今天开始讲第二、遣除诤论。对于前面所说的道理:一切苦都应该同等地遣除——有些人包括我们自己,内心都还会有一些疑惑,这时寂天论师就设计了一组问答,主要目的是深化问题、引出问题,然后彻底地解决问题。如果我们不懂佛经论典中辩论的意义,我们会想,为什么要讲这么多的辩论,了解这么多外道的观点有什么意义?直接给出它的意思,我们知道了去修持就行了。
其实不然,辩论或多或少、直接间接都代表了我们内心中的一些疑惑和分别念。因为我们刚学习佛法,智慧不是特别敏锐,现在还有很多邪见发现不了,没办法提出很深刻的问题。借用很多外道的观点,通过一组又一组的问答、辩论,把问题主动提出来,然后就可以通过菩萨的智慧予以遣除。
如果我们内心中恰巧有这种疑惑,就可以通过辩论而打消;如果现在我们内心中没有这种疑惑,也可以提前知道有可能会产生这样的疑惑,应该怎样断除,对我们以后的修行有很大的帮助。或者通过辩论可以把我们学习佛法浮于表面的认知,通过智慧的方式予以遣除,让我们的认知进入到更深的层次。
有时我们学习佛法会有这种感觉:一看颂词或者上师一讲,好像就觉得自己懂了,没有什么不了解的,但是如果别人一问,或者我们讨论的时候,就觉得还是不懂,这是什么原因呢?就是因为我们只懂表面上的意思,但是深层次的很多意思其实没有懂。
论典中通过遣除诤论的方式——把问题首先提出来,之后通过辩论的方式予以遣除。我们在学习的时候,就可以在此问题上更深层次地了知它隐藏的含义,推翻内心中可能出现的邪见。因为问答、辩论相对来讲比较难,我们刚学的时候,会认为辩论一方面难懂,一方面没什么必要,但是越学到后面,就越觉得这些内容的确必不可少,对我们开发智慧,生起定解非常重要。
悲心引众苦,何苦强催生?
若愍众生苦,自苦云何增?
颂词第一、二句讲的是我们的分别念或者其他人的观点;第三、四句是寂天论师的回答。我们先看一下字面上的意思,再深入去观察它的含义。
如果菩萨发悲心,会引起其他众生的很多痛苦,也就是说把其他众生的很多痛苦引到自己的相续中来感受,所以说“悲心引众苦,何苦强催生”。
前面不是说所有的痛苦都要遣除吗?为什么我们又要通过修悲心的方式,来强迫性地催生其他众生的痛苦在我们身上成熟呢?这样讲的时候,有些人对这个问题不太理解——自己的痛苦足够多了,为什么还要通过修悲心的方式引来更多的痛苦?这是没必要的。
这时寂天菩萨用“若愍众生苦,自苦云何增”回辩,他说:如果以大悲心来悲愍众生痛苦,真正产生了大悲心,自己的痛苦如何会“增”呢?自己的痛苦是绝对没办法增长、也决定不会产生的。
再进一步来看,在真实宣说摄义中,前面的颂词“苦故即当除,何需强区分?不应有此诤,何需除他苦?欲除悉应除,否则自如他”对这个问题已经讲过了。
讲到此处的时候,有些人说如果我们修菩萨道,修大悲心、利他心,我们要生起悲心——那么悲心是什么呢?悲心首先第一要缘众生的痛苦,第二要缘对众生的痛苦予以遣除。
通过悲心缘众生痛苦的时候——悲心有一个状态是:看到众生受苦时内心就不堪忍,觉得很难受、很痛苦,这就是悲心引来的痛苦。
有些人觉得:众生种类这么多,众生痛苦的种类也这么多,像这样一个个地缘,缘一个众生的痛苦我自己就难受,缘第二个众生痛苦的时候更难受,如果缘一切众生的痛苦,那我自己的痛苦不就越来越多了吗?
前面也说过这种痛苦需要遣除,一方面是苦就要遣除,一方面又刻意地引起很多的痛苦,这二者之间是不是有相违的地方?是不是比较矛盾呢?如果要遣除,遣除自己的痛苦就可以了,为什么还要刻意引发其他的痛苦?其实这是我们在修持自他平等的时候,我爱执的地位受到了挑战,所以不愿意去观照利他。
我们修菩萨道、无我空性,都是针对我执或者我爱执痛下杀手,真正的成佛是什么?就是将所谓的“我”彻底消除的道和结果。因为悲心是修利他、修他爱执的,通过他爱执,对“我执”、“我爱执”的地位发起挑战,所以我们内心中的“我执”,感觉到了危险和压力,觉得自己的地位有所动摇了,所以会从内心中生起很多念头,保护“我执”不受伤害。
我们在修悲心、菩提心的时候,也觉得:是不是真正要把一切精力或者时间全部奉献给众生?如果奉献给众生,我没有时间怎么办?我的利益怎么办?这就是我执在做挣扎的表现,针对这样的挣扎必须要彻底地消灭。
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?其实还是不愿意修利他而给自己找的理由和借口。所以对方认为“悲心引众苦,何苦强催生”,觉得没必要修悲心,要解决痛苦,修自我解脱道就可以,自己一个人解脱、涅槃就已经足够了。
下面我们回答:不用担心。大悲心引起的痛苦,表面上看起来是让自己感受了更多的痛苦,其实真正观察的时候并非如此。“若愍众生苦,自苦云何增?”如果我们真正对众生的痛苦产生悲心,发愿遣除众生的痛苦,其实自己的痛苦是无法增长的。
“自苦云何增”——怎么可能增长自己的痛苦?绝对不可能。为什么?我们下面再做分析:
第一、把自己的痛苦和大悲心引发的痛苦二者作个比较:自己本身的痛苦——如我们在轮回中感受的疾病、伤痛等,可以说是自己的自业产生的,叫做“自苦”。这种自己的苦,是通过自私自利的作意而引发的。众生感受的所有痛苦,没有一个是缘利他而产生的,一切痛苦都是缘自利而产生:如杀生、偷盗、邪淫、妄语,没有一个不是为我执服务。通过杀生、偷盗、邪淫等业所引起的痛苦,其实都和自私自利的我爱执有关。所以自己的痛苦是通过自利引发的。
第二、大悲的痛苦其实是一种他利。通过自利引发的痛苦是没有意义的,只是在偿还以前的业债。前面分析过,这种痛苦基本上对自他没有任何意义,只是通过受苦的方式把以前的业消尽而已,对自他的解脱和安乐没有任何益处。所以,自利的痛苦是没有意义的,而大悲利他的痛苦是有意义的,有什么意义呢?它是离苦之道。
自己的痛苦是生起痛苦之道。虽然苦本身是无记法,不是罪业,但是苦中会产生无明。十二缘起的最后是生和老死,老死就是苦,通过苦又生无明,这样无明缘行、行缘识乃至最后生缘老死,通过老死又产生无明,就是一个循环的模式。自己所受的痛苦是产生后面痛苦的因。而利他的痛苦是离苦之道。
所以说自利之苦是引苦之道,利他的痛苦是离苦之道,二者之间完全不一样。
比如无著菩萨在山洞中观修弥勒菩萨十二年,通过大悲心灭除了痛苦,现见弥勒菩萨之后,开始引发各种各样的功德,所以二者之间有差别。
第三、自利的痛苦非常强烈,而利他之苦很轻微。为什么呢?我在缘众生痛苦的时候,表面上要缘所有众生的痛苦,好像我在承受一切众生的痛苦一样;而自私自利的痛苦,好像感觉没有这么广大,没有这么强。但是我们严格分析,自私自利的痛苦要强烈得多。以自私自利为因而感受的痛苦——人道中的痛苦自不必说,还有饿鬼、地狱、旁生等很多的痛苦,都是通过自利引发的,所以自利的痛苦很猛烈,而利他的痛苦很轻微。
有时我们观修大悲心、观修地狱众生的痛苦,但地狱众生的痛苦不会跑到我们身上来,所以这种痛苦只是因为不能忍受众生的痛苦而痛苦,和自己真正去感受地狱痛苦完全不同,因此利他的痛苦是很轻微的。所以二者之间不一样。“自苦云何增”,没办法增上。
第四、就是一个时间长,一个时间短。自利的痛苦是从无始以来到现在,如果不修行,从现在再到遥远的未来还会受苦,时间非常漫长。而利他、大悲的痛苦,时间非常有限。
我们从修利他心开始算,最多三个无数劫就成佛了。按照《宝性论》等大乘论典的观点,在初地以后就不会有痛苦了,所以后面两个无数劫是不会有痛苦的。
即使在加行道的时候,相续中也会有很多法喜、法乐,不会有很强烈的痛苦。资粮道中有小资粮道、中资粮道、上资粮道。上资粮道主要是禅定自在,中资粮道的时候是修四正断,这个阶段的苦也非常有限。所以一个时间非常长,一个时间非常短。
第五、二者比较,自利的痛苦与愚痴、无明相应,利他大悲的痛苦与智慧相应。一个是和无明相应,一个是和智慧相应,二者之间当然有很大差别。
自利的痛苦,是感受以前所受痛苦的业果,是一种承受业报的方式;大悲的痛苦,是以大悲去缘众生的痛苦,它是菩萨的庄严,二者之间完全不同。
以大悲心去缘众生痛苦,不是自己被迫去感受,而是主动去替众生解除痛苦,所以是很殊胜的发心和行为,是一种庄严。就好像世间人很喜欢装饰品一样,菩萨的装饰品就是大悲心。前面自利的苦是轮回的本质,后面的大悲心是涅槃的因,这方面也完全不一样。
最后,自利的苦表面上是苦,实质还是苦;大悲的苦表面上看起来是苦,实际根本不是苦,只有相似痛苦的相,本质不是真正的痛苦,所以二者之间差别非常巨大。
如果不知道这些,我们觉得修菩萨道的痛苦太大了,好像如果不修菩提心、不发大悲心,没有这么痛苦,一发了菩提心、大悲心,开始管众生的事情之后,好像自己的痛苦会越来越多。
刚开始修悲心的时候,因为心不堪能,我们的福报、功德还没有生起,还没有圆满。所以为众生做事情的时候,感觉很累、难以驾驭。但是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持久,只要我们真正地修下去,随着功德的增上、心的成熟,很多我们所认为的痛苦到了后面,就不会显现痛苦之相了,这种情况不会永远延续下去。
现在我们主要的困难,就是看到这么多众生,这么难度化,而且自己也有这么多的烦恼,让我去度化众生觉得很困难。为什么会觉得很困难?主要是我们以为自己以后当菩萨的时候,还是现在的心态和状况,但在修菩萨道的过程中还是原来的心态是不可能的。现在我们觉得发心困难,难以忍受各种各样的痛苦,只是反映了我们当前的心态,随着我们修心的深入,这种状态一定会改变的。
就像我们刚刚开始学佛的心态,和学了几年之后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,以前觉得很困难的事情:比如我们刚刚学习《入行论》或者学习佛法的时候,里面有很多术语——什么相续、蕴集、我爱执、他爱执……觉得太难理解了,但是我们现在再看,这些问题其实很简单。所以当学习佛法上了一个阶梯之后,就不会觉得发菩提心有这么困难。
以前我再再地讲这个问题,再再地去分析——真正最困难的时间段,就是现在我们这个时候。只要坚持修心修下去,过了这个阶段之后,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痛苦,也不会感觉这么困难。现在是起步阶段当然困难了,我们一旦起步之后,开始正常运作了,那个时候就不是非常困难了。
为什么我们讲这么多,主要就是讲“若愍众生苦,自苦云何增”。有些人觉得,如果去悲愍众生的痛苦,我的痛苦就会无限增加,但这是错误的观点。“自苦云何增”?前面分析了很多种对比,对比完之后,我们就知道,其实如果通过大悲心去缘众生的痛苦,不但不会增加自己的痛苦,而且还可以迅速地消除自己的痛苦。因为我们心胸越狭隘,就越容易受到痛苦的伤害;心胸越开放,就越不容易受到痛苦的伤害。
有些是真正的痛苦:比如业力成熟之后出现在身体上的病,这是身体上的痛苦;还有的是分别念带来的心理上的痛苦,有时还会额外深重。通过修大悲心把心胸打开之后,很多事情都能够容纳,都可以消化。如果大悲心在相续中扎根了,悲心越增上,我们的痛苦不但不会增长,反而会越来越少,越来越小。
下面继续看颂词:
一苦若能除,众多他人苦,
为利自他故,慈者乐彼苦。
下面的颂词也是进一步宣讲它的意义、比喻和例子。如果通过一个痛苦就能遣除众多人的痛苦,为了利益自己和他人的缘故,修慈悲的慈爱者应该欣然接受这种痛苦,因为这个痛苦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。
我们在轮回中所受的痛苦基本上没有什么利益。前面我们讲了一些痛苦,有一种是让我们的身心相续感到非常不舒服,这肯定是没有利益可言的。这种痛苦没办法使自己和他人真正地得到利益,或者说,在消除流转轮回的业方面没有任何利益。所以这是毫无意义、没有利益的痛苦。
还有一种痛苦,虽然有短暂的或表面上的痛苦,但是利益非常强大,如果有这种强大的利益,虽然是苦,我们也可以选择欣然接受。
颂词就讲到这个含义“一苦若能除,众多他人苦”。比如此处讲大悲心的痛苦,假如有一种痛苦能够遣除众多人的痛苦,作为有智慧的人来讲,会不会选择这种痛苦呢?肯定会选择。
就像自己得病了,去看医生,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:吃药、开刀、针灸也好,虽然这个过程中会有些痛苦,但是众生都会算帐,治病虽然苦,如果通过这一点点苦,能够让自己以后身体健康,不再有大的痛苦,自己就会愿意去做。
同样的道理,一个修慈悲心的人,如果自己通过大悲引起的痛苦能够消除众多他人苦,他就会欣然接受这种痛苦,因为这种痛苦的确非常有意义的缘故、能够利益自他的缘故,他一定会选择。一方面是“一苦若能除,众多他人苦”,“为利自他故”,就是为了利益自己也为了利益他人的缘故,所以这个痛苦可以被慈悲者接受并修持。
比如无著菩萨在修大悲的时候,他的大悲心产生了就是能够利益自己;当他修大悲罪业消尽的时候,见到弥勒菩萨,而且跟随弥勒菩萨去兜率天听《弥勒五论》,再把《弥勒五论》带回人间弘扬,这就是既利益了自己,也利益了他人。
大悲心本身就是缘利他的,缘的就是他人的苦乐,所以如果能产生大悲心,就能利益自己和众生,也能消除自己和他人的痛苦。
所以,大悲心所产生的痛苦我们不应该惧怕它,我们应该认认真真去观想它的本质。这种大悲心能够产生巨大的福德,能够清净罪障,能够关闭恶趣之道,能够让我们深入殊胜的善道,能够让我们进入大乘的修法,能够让我们成就殊胜的佛果,能够利益一切众生。
我们看很多菩萨的传记,如果一个人的大悲心很强烈,他能够影响周围的环境。比如米拉日巴尊者在深山里修持殊胜的佛法和大悲心的时候,感化了很多野兽和非人。《入行论•善说海》的作者——藏地的无著贤菩萨,因他修大悲心的缘故,所在之处的狼和羊可以和睦共处。以前法王仁波切修大悲心也出现过类似故事。
修大悲心的人的周围,围绕着一种很庄严、和谐、平和的气氛,所以任何人接触到大悲心很强烈的修行者,无论再暴躁或者内心中再有恶心,一旦接触,他的恶心自然而然就消失了。修大悲的力量非常巨大。如果有一个人修大悲,他所居住的整个环境也会呈现很吉祥的情形,没有什么大的灾害等等。
如果一个菩萨修大悲心,任何和他结缘的众生最终都可以成就殊胜的佛果,这就是很长远、究竟的他利了。如果现在我们正在感受所谓的大悲引发的痛苦,可以说,从无始以来到现在,在我们相续中生起的所有苦当中,大悲引发的痛苦是最有意义的。我们本身在轮回中的痛苦是非常多的,我们有没有真正为自他众生的利益承受过痛苦呢?非常非常少,几乎是没有的。
大悲心是缘一切众生的,不分种类缘一切众生能够离苦得乐,所以,假如大悲心生起来之后感受一些痛苦的话,那么这种痛苦的确是最有意义的一种痛苦。我们看“慈者乐彼苦”,我们应该欣然接受相续当中生起这种大悲,应该很欢喜,应该“乐彼苦”。
虽然每个众生都不想受痛苦,但是这种痛苦我们要去追求,我们要去欣然生起。这种所谓的痛苦,有些论典讲,它只是一个痛苦的表象,不是地狱或者人间因恶业而感受的那种真正的痛苦,本质完全不相同。对这种痛苦我们一定要欢喜生起,佛菩萨也在赞叹我们,鼓励我们生起。
现在我们学到这种教义、正法之后,内心对这种痛苦要生起一种欢喜心,而且无论如何要想方设法来引发这种殊胜的大悲心,这方面很重要。
下面讲一个事例作比喻。颂词当中讲:
妙花月虽知,国王有害意,
然为尽众苦,不惜殉自命。
这是讲了一个菩萨为了利益众生,怎样通过大悲去感受痛苦的事例。“妙花月”,字面上的意思是妙花月比丘或菩萨,他虽然知道勇施国王对自己有害意,但是为了消尽很多众生痛苦的缘故,“不惜殉自命”。
上师在注释中讲了这个公案的详尽过程,公案出自于《三摩地王经》。在这个经典当中说:原来有一个佛陀是宝莲月现圣王佛,佛陀入灭之后教法住世,在教法最后也要到末期的时候,有一个叫做妙花月比丘的菩萨,还在这个地方安住,修行佛法和弘扬佛法。
当地的勇施国王,有一天突然对佛的教法生起了邪见,觉得这些比丘住在他的国家中对自己不利,就把这些修行者通通驱逐出境。当时有七千位菩萨,有可能是发了菩提心的菩萨,也有可能是获得了证悟的菩萨,七千位菩萨知道妙花月比丘在普贤林苑中安住,就去依止妙花月比丘修学佛法。
过了很长时间之后,有一天,妙花月比丘以神通观察,发现如果现在去勇施国王的国家或者王宫中说法的话,有很多众生可以获得善趣,或者可以获得不退转的果位、获得解脱。如果未去说法,因为没有这个善缘,这些众生就会暂时无法生善趣或者解脱。他观察到这个情况,内心生起了强烈的大悲心,虽然他也知道勇施国王是很暴虐的,去的话可能自己性命难保,但不管怎样,为了利益众生,他还是去了。
菩萨在七天当中很精进,白天讲法,晚上转绕佛的舍利塔。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很多众生安置在了殊胜的果位——有的众生安置在了生善趣的善缘当中,很多众生获得了解脱。
后来国王发现了,在禁止弘扬佛法的命令之下还有比丘在偷偷传法,他非常生气,就把妙花月比丘抓起来,命令一名叫能乐的刽子手处死菩萨,菩萨被处死的时候,身体当中没有血,流出了白色乳汁样的液体。国王和刽子手看到之后都非常害怕。
国王生邪见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理由,看到这个情况就开始追悔了,也许是自己清醒过来了,于是他为妙花月比丘的遗骨建起了灵塔并供养。
这个公案说明了什么道理呢?就是在解释前面的颂词:“一苦若能除,众多他人苦,为利自他故,慈者乐彼苦”。
首先说“一苦若能除”,这个“一苦”怎么理解?直接理解就是指妙花月比丘被杀的苦,当然作为一个菩萨来讲,他是不可能有痛苦的。但是按照我们凡夫人的眼光,他毕竟被杀害了,这算是一种痛苦。虽然这种痛苦在菩萨身上发生,但他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。就像佛陀或者很多上师在生病的时候,在我们凡夫人看起来:上师生病了,应该很痛苦吧?但是菩萨自己不会有痛苦。只是从我们的眼光看,他可能会有痛苦。
菩萨以这种痛苦消除了很多人的痛苦,消除了哪些人的痛苦呢?比如他去勇施国王的皇宫或者附近传法,和他结缘的众生不堕恶趣,就遣除了恶趣的痛苦;获得了解脱,就遣除了轮回的痛苦,所以很多人因为他的因缘,就已经解脱了痛苦,所以这个叫“一苦”。
这个“一苦”,也可以再把国王和刽子手的苦算进来,为什么呢?因为国王下令杀了菩萨,因此会堕恶趣;刽子手是执行者,亲手杀了菩萨的缘故也会堕恶趣。妙花月比丘所受的苦,是被杀害的苦;国王和刽子手所受的苦,是后世堕地狱的苦,但不管怎样,通过这些少量的苦,却让很多人不受苦了。菩萨在观察因缘的时候,觉得利远远大于弊,所以他就这样做了。
接下来是“为利自他故”,“为利自他故”是什么呢?妙花月比丘传法累积了很大的成佛资粮,所以他成佛的速度会加快,而且他在传法和被杀的时候,没有产生过一刹那恶心,恒时安住在正念当中,在这个方面他累积了很大的资粮,算是菩萨对自己的利益。
他人的利益呢?就是前面讲到很多人获得善趣的果位、获得解脱的果位,这个方面就是他人的利益,也包括国王和刽子手的利益,有这些利益的缘故,所以“慈者乐彼苦”。
前面我们不是说国王和刽子手有苦吗?为什么有利呢?这要分不同情况看:暂时来讲,国王和刽子手会堕恶趣,这个是苦;长久来看,国王下令杀菩萨,刽子手砍下了菩萨的头,就是和菩萨结下了缘。如果杀一般的人,过患非常大而且没有丝毫的利益,因为被杀的人内心有很强烈的嗔恨心,业果不虚,冤冤相报何时了。
杀菩萨罪过虽然非常大,但是菩萨相续中必定有大悲心,必定有菩提心,所以他会缘所有众生发心。对于杀害他的众生、内心当中生恶心、造重大恶业的众生,菩萨尤其悲悯。
以前我们引用过《四百论》的颂词(“如母于病儿,特别觉痛爱,如是诸菩萨,特意悯恶者”),就像母亲对自己生病的儿子特别慈爱一样,菩萨特别悲悯造恶业的人,所以菩萨的悲心会关照国王和刽子手,他们最终会成为菩萨的弟子,或者被菩萨度化而获得殊胜的解脱。这是从究竟长远来讲,能利益包括国王和刽子手在内的众生。
所以妙花月虽知国王有害意,虽知自己会送命,也知道国王会因为他去传法而造下杀菩萨的重罪,但是为了灭尽众生的痛苦还是去了。按凡夫人的眼光,好像如果菩萨不去的话,国王也不会造杀菩萨的罪业,也不会堕恶趣,但菩萨在考虑问题的时候,是考虑是否具有直接、间接的利益和暂时、长远的利益。
按照凡夫人的想法(凡夫人没有强烈的大悲心,也没有很善巧殊胜的智慧,更没有勇猛意乐),所以我们会想,如果让国王造恶业,就不应去了。但是妙花月这些大菩萨不是这样想的,一方面很多众生会因为自己的前去得到解脱的利益,不去的话,他们的损失会非常大;不去虽然国王可以避免因为杀菩萨而堕恶趣,但是其他众生就得不到很大的利益了,国王也不会和菩萨结下一种得度的因缘。他从暂时、究竟或者眼前、长远的角度考虑之后,就去了。被菩萨的菩提心摄受的众生,不管是直接利益,还是间接利益,都是究竟有利的。
我们也会想到:妙花月菩萨去国王的皇宫中说法,那么以前的七千位菩萨的利益不就中断了吗?其实不一样,因为七千位菩萨已经依止妙花月比丘很长时间了,他们已经先前入道了,而后面的弟子如果缺少了妙花月比丘的引导就没法入道,二者之间是不一样的。
这个颂词就是对比了前面 “一苦若能除,众多他人苦,为利自他故,慈者乐彼苦”的意义,通过比喻或事例的方式来进行说明。
那么接下来我们再看第二个科判功德,讲到了修持自他平等的殊胜功德。颂词当中讲:
壬二:功德
如是修自心,则乐灭他苦,
恶狱亦乐往,如鹅趣莲池。
“如是修自心”:字面意思是讲,菩萨这样修炼了自心之后,就会非常乐意去灭除他人的痛苦,修行成熟之后,最后连恶趣、地狱自己也非常乐意前往,就好像鹅看到了莲花池,就会非常欢喜地趣入一样,最后会达到这样一种阶段。
“如是修自心”:里面关键的地方就是修心。如果你这样修的话一定会有一种结果,修心的话心就会得到调伏,所以修心是很重要的。如果不修心,心也没有办法无因无缘就被调伏,所以说心是可以修的。
平时我们讲心具有很强的可塑性,如果你往这个方面引导,它就往这个方面发展;如果你往反方面引导,它就会朝另外一个方面发展。如果有很多恶友、恶知识引导我们,我们的心就可能非常容易往贪嗔痴、造恶业、轮回的流转当中去发展;如果有善知识引导我们,我们的心就朝大悲心、利他心、空正见、菩萨道方面去发展。
为什么要长时间依止上师,为什么要长时间依止善知识、善友呢?因为在我们听上师讲课、在我们学习佛法的时候,上师善知识善友会经常性地把我们的心往大乘方面引导,往殊胜的利他心方面引导。我们的心会受环境和很多教言的影响,如果我们学习大乘的教言越多越深刻,那么我们的心也就朝这个方面越来越发展,这就是说明修心对我们来讲是非常重要的。
“如是修自心,则乐灭他苦”:为什么我们修了自心,最后就会很乐意地去灭除他苦呢?因为我们修的是自他平等,如果我们把自他平等修纯熟了,就没有我和他之间的巨大差别,这个鸿沟算是已经填平了。自他平等了,没有自他偏袒的差别的话,因为我们自己很乐于灭苦的缘故,我也乐于灭除他人的痛苦。
以前他人的痛苦是和自己无关的,他人苦不苦、乐不乐关我什么事?所以有些时候,自己根本就不关心他人,但现在不一样了,因为有一个前提就是自他平等,已经修成了自他平等了,所以一定会乐于灭他苦。如果我们达到这个状态,就和现在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,会有很大的差别。能让内心当中产生这种状态,就叫“功德”。所以说“则乐灭他苦”。
“恶趣亦乐往”:这是讲修心已经到达了什么层次——连恶趣、无间地狱都乐于前往了。无间地狱是什么概念?在所有轮回中痛苦最极端、最强烈的地方,如果连无间地狱都非常乐于前往的话,那么在人世间当中、在轮回当中还有什么地方不愿意去呢?还有什么地方的众生不愿意救度呢?这就说明他修心达到这么高的量,可以达到这么高的量。
以前不要说让我们堕地狱了,就是让我们花一点时间去帮人都觉得好麻烦,花好多时间呀,自己很辛苦等等。这就说明自他不平等,因为自他不平等的缘故,在自己上面花时间我们就愿意,花在别人的身上我们就不愿意;或者花在自己亲人上的时间我们就愿意付出,如果花在其他人身上我们就不愿意。如果已经自他平等了,就不会因偏袒划出两个阵营,没有两个阵营就完全平等了。
只不过这里也要看因缘,有些时候某件事的因缘更急,自己就首先做这个事情。否则有些人会想:菩萨的心是平等的,为什么世间上有这么多痛苦的人菩萨不去救度?有些时候他只是救度某些人——做慈善的时候只是帮助一些人,其他人就不帮助,为什么这样?其实菩萨的心是平等的,只不过有些众生的因缘成熟了,或者离菩萨比较近的缘故,他就首先关照了。或者在显现上面,在有限的时间、精力、资源前提之下,他只能做这么多。但是他只能做这么多,只是帮助了一些众生,并不说明他有偏袒,而是那部分众生的因缘先成熟。菩萨自己的心安住在无分别念当中,安住在大慈大悲当中。
我们看到还有很多人没有得到帮助,或者很多受苦的众生缺医少药,或者怎么怎么样,为什么菩萨不去救度呢?其实这是一种不必要的分别念。菩萨的心虽然是平等的,但是也要看因缘。
因为菩萨在世间利益众生,也是需要观察因缘或者观待因缘的。有因缘就可以做,没有因缘暂时来讲就没有办法做。但没办法做并不代表菩萨不管他们,并不等于菩萨的心有偏袒。他已经修到连恶趣都能乐于前往,所以就没有什么可以障碍他的,这个心已经高度平等,连自己和地狱众生的苦乐都平等了。
“如鹅趣莲池”是比喻,就像鹅看到莲花池非常喜欢,不加思考就直接进去一样,菩萨修心到量的时候,看到众生的痛苦也是不经思考就去救度。救苦已经成了大悲心的反应,已经成了自心的一种本性、本体了。当然这对我们来讲还是很高的目标。这个目标高是高,但我们修心必定要达到这种程度,一定要向这个目标靠近,最后我们才可以修成一颗殊胜的菩提心、大悲心。
这样的修行方式可以让我们达到前边所讲:我们向那个方向发展,一定可以让我们的心达到一种量。有时候,我们会觉得菩萨道好困难,众生这么多、这么刚强,怎么度化?其实我们还没有做的时候已经被自己吓倒了,很多时候就是自己吓自己。如果我们真的去问修菩萨道的菩萨:是不是有这么痛苦?他们会说没有这么痛苦,没有这么复杂。当我们没有去做一个事情、还没有靠近它的时候会觉得困难,但是如果我们去观察分析,就会发现的确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。这主要是无始以来我执的习气太重,太过于看重自己、保护自己的利益,只要放弃了自己的利益去帮助他人,就觉得好像自己失去了很多。
但因果缘起的规律恰恰不是这样的,缘起的规律就是:你帮助别人,自己得快乐;只是关注自己就会失去快乐;如果帮助别人除苦,自己不会有苦; 只是在乎自己的苦,将会连续不断地遭受很多苦,这是绝对的。如果你只在乎自己的苦,在这种前提下自己想要避苦,就有可能把自己的痛苦放到别人身上去,本来应该自己受的苦却让别人承受,这就包含了恶心以及不择手段的恶行。如果只关注自己的痛苦,后果肯定是自己的苦越来越多。如果是关注、在乎别人的痛苦,想要遣除别人的痛苦,那么自己的痛苦会越来越少,乃至于不会有苦。
所以我们越让别人获得安乐,自己就会获得安乐;如果只想自己获得安乐,自己会失去安乐;如果只在乎自己的痛苦,自己会得到越来越多的痛苦;如果在乎别人的痛苦,自己的痛苦就会越来越少,这些方面我们要去观察。
这就是为什么越学这些论典,我们的思维方式和智慧就会越靠近菩萨的思维,越靠近世俗的实相或者因果的实相。如果不学习,就好像布施一样,在佛法因果当中讲越布施越富裕,但不懂因果的人会认为越布施我越穷。
修菩提心也是这样:我们越把心向众生开放,越修持利他菩提心,我们的心就越自在,越封闭自己的心,我们就越痛苦。《入行论》所讲修心的方式,都是让我们利益众生,不要再自闭、不要再围绕我爱执而转,应该逐渐把自己的心向众生开放。越来越关注众生的苦乐,越来越想去帮助众生。如果有这样自他平等的心,我们的心达到这种高度了,从我爱执的痛苦根源当中解脱出来了,我们自己才能在修法的过程当中越来越获得安乐,也才能在修习当中引导众生获得殊胜的安乐,这个方面就是它的功德之一。
第一堂课就讲到这个地方。
思考题
1、既然一切痛苦都应遣除,为何缘众生而生悲心的痛苦不遣除?为什么说这种痛苦很有意义?
答:这虽然也是一种痛苦,但并不是无意义的痛苦。如果众生所受的痛苦,对今生不利、对来世不利、对自己不利、对众生不利,那一定要遣除。但这种痛苦并非如此,表面上看是一种痛苦,实际上它是断除痛苦的根本。
而且,因悲悯众生而生起难忍苦受与地狱的寒热之苦、饿鬼的饥渴之苦等相比,可以说是微乎其微、不值一提,即使为了众生而割下身肉,对真正的大乘菩萨来讲,也不算是什么痛苦。
从另一方面而言,大悲心是一种智慧,它的本质根本不是痛苦,而是如来藏的妙用,是智慧的体现。表面上看来在受苦,实则并不是应舍弃的无义之苦,它与“愿芸芸众生脱离苦海,得到各自所需的果位”之发心相合,这怎么会属于痛苦呢?
因此,前面讲的痛苦,是自相的痛苦。而大悲心之苦,只是名称上叫痛苦,实际上是根除无始以来苦因及苦果的正因。
2、为什么说大悲心是成佛的根本?请以具体事例说明,你通过学习本论,在这方面有哪些改变。
答:修行的三个阶段——最初的发心、中间的修道、最后的成佛,大悲心都必不可缺。月称论师说:“悲性于佛广大果,初犹种子长如水,常时受用若成熟,故我先赞大悲心。”于广大圆满的佛果,初时要有大悲心,才能引发菩提心的种子;中间要有大悲水的滋润,菩提种子才不会枯萎,且日日增长;最后要由大悲心示现报化身,让众生获得真实受用。
佛陀在经中说:“诸佛以菩提心为正因,大悲心为根本。”其他经典中也说:“大悲心是一切诸佛功德之根本。”
3、现在学习佛法是什么样的时代?对此你有哪些体会?
答:就像噶当派大德所说,现在末法时代,不是宣扬的时代,而是观察自心的时代;不是说一些大话的时代,而是要老老实实帮助众生的时代;不是说自己开悟、宣扬自己境界的时代,而是对治烦恼的时代。
4、如何看待现在的“人间佛教”?在学习佛法的过程中,求人天福报应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?怎样将之转为大乘修法?请谈谈你的理解。
答:请自己发挥。